凋零的叶子

叶儿，二十七岁，一家贸易公司的小职员。她的外貌颇佳，身高175CM，沉默寡言。却因为这份冷漠，她的身旁从不缺少好奇的追随者，但也因为她的不茍言笑，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。没关系，没人了解她，至少她了解自己。她是这么想的。



　　向来，她从不向自己否认，自己是一名SP的爱好者。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一次次的想起过去那些带有疼痛的美好回忆。只是经历过了某些风雨，便失去对人性的信心。曾经，有这么一个人，带她走进了这个罕为人知的圈子，却残忍的扔下她自己一人独自在这里徘徊，永不自拔。

　

　　全身赤裸的叶儿趴在偌大的床上，白皙的肌肤衬出她臀上的深红，白与红的强烈对比，却是煞人的美丽。她的臀正火辣辣的疼着，心却是甜滋滋的，她正等着方才爱过她屁股的大树，温柔的给她揉揉。



　　电话铃声却突兀的响起，当时，两人都征住了，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外来的因素打扰。大树首先恢复了情况，到自己的外套里找出手机，再示意叶儿噤声。他低声的说了几句，随即慌慌忙忙的挂了电话。



　　「我先走了。」大树若无其事的说。



　　「是谁？」叶儿瞪大了眼，丝毫无法相信。从来，他们这样恩爱过后，第一次大树的匆忙离去。身为女人的她，似乎嗅到了一点什么，令她心惊的什么。



　　大树匆匆的看了她一眼，毫不在乎的说了一句：「我老婆。」然后就扔下错愕的她，径自迈开步伐离去。



　　叶儿瞬间崩溃，却欲哭无泪，大树，这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，带着她走进SP的男人，就这样永远的离她而去。

　

　　　从大树这个人过后，叶儿就对这名为人性的东西失去了信心，自己一个人的过了许多日子，不觉孤独寂寞，抑或是说，她已经失去了感觉的能力。



　　在她真正决定这一生不再托付给任何人的时候，这回，她决定要找一个能够让她过着有SP生活的人，这回，她决定要找一个不会伤害她的人，没有能力伤害她的人。

　


　　某天下了班以后，她驱车前往离家里有一个半小时多车程的孤儿院。院长给她找了个白白净净的女孩，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似的，十岁，身高大约到叶儿的腰那。院长无奈的说着，小花是个很乖巧的女孩，可是不知怎么的……，可能是没缘分罢。叶儿听了这番话，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。



　　「这位是叶儿姊姊。」院长指着叶儿对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小花说道。



　　「叶儿姊姊。」小花很懂事的唤着。她很清楚，她即将就要像那些朋友们一样，永远的离开这里了。她一双大眼睛看着叶儿，天真无邪的脸蛋儿却无法打动叶儿的心。



　　「嗯。」叶儿朝小花点了点头，却没有多说些什么。



　　「叶小姐，小花的东西已经请人送到妳的车子旁边了。」院长一脸和蔼的笑着。



　　「谢谢。」叶儿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去，小花见状，立即乖巧的跟在后头。



　　「小花，要听叶儿姊姊的话唷。」院长有些感伤的朝小花挥挥手，多么听话的一个孩子，愿主保佑希望她能幸福。



　　「院长再见！」闻言，小花转回过头，笑的一脸灿烂。今天开始，她真的有家了。曾经，爸爸妈妈不要了她，现在，她却有了个姊姊，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姊姊。

　

　　　叶儿打理着小花生活上的一切，她卧房旁的一个小房间成了小花的卧室，小花开心的在里头看来看去，叶儿看在眼底，也说不上任何感受。小花的学校，户口，一切都准备妥当时。在小花要去上学的前一天晚上，叶儿开始思考着，这个小女孩，真的就像外表那样那么单纯么？那样天真无邪么？



　　她看着窗外，余光扫过角落一个上头积了厚厚的灰的一个长形箱子，她想起了些什么，却是一闪而过，像是不愿想起。小花？只不过又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。这回她再不掌握着全部，她就会再次受伤的。

　


　　「小花！」叶儿忽然喊道。小花住进这个家已经四天了，而她却没有唤过她一声妹妹。



　　在房间里念著书的小花，听见姊姊的呼唤，开心的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，姊姊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呢？



　　「妳过来。」叶儿平淡的说。



　　小花依言走上前去，「妳把我当妳谁？」叶儿挑眉。



　　「姊姊。」她很笃定的答道。



　　「嗯。妳去趴在那张桌子上。」她指着餐桌命令道。



　　小花有些错愕的看着她，可碍于她的威严，也只好服从。叶儿掀起了她的睡裙，再一把扯下了她的小内裤，没多说些什么，冗自走向角落那个积了灰的盒子。小花没敢动作，只能默默的看着姊姊在那盒子前蹲下，然后停顿了许久。



　　良久，她才轻轻的打开盒子，好似里头有什么会吃人的东西似的，她伸手进去拿个了东西，却是枝藤鞭。叶儿掂了掂手里的东西，脑海里很清楚这玩意儿所能够带来的震撼力，过去多少次，她曾为了这东西疼的泪水直流。



　　不知何时，她已经回到了小花身旁，然后扬起纤细的手臂。



　　「这是叶家的规矩，妳进来就要遵守，知道不？」她在小花的臀峰上抽了一下，立刻就浮现一条红痕，可见叶儿的下手之重。乖巧的小花在孤儿院从未挨过打，更别说是未曾谋面的父母，她第一次挨打就被下了这么重的手，疼痛自然不在话下，可她还是咬着牙强忍着，深怕触怒姊姊。



　　「回答！」她一声怒喝，在同一个位置上又抽了一下。小花疼得倒抽口气，连忙答道：「……知道。」



　　「好，」叶儿停了手，严肃的说着：「现在我打妳三十下，有问题吗？」



　　「没有。」小花虽然疼的很，却依然不忤逆姊姊的意思。



　　叶儿点了点头，她扬起极富韧性的藤鞭，啪啪啪啪的声音随即不断的响起。小花疼得冷汗湿透了衣裳，却坚持不吱声，强硬的忍着。叶儿一下一下缓慢的打着，她比谁还清楚要怎么用最小的力气让手下的人达到疼痛的巅峰，时间的间隔算的刚刚好，让皮肤不至于麻木。



　　约莫快二十下的时候，小花已经忍不住扭动身子试图减轻疼痛。



　　「敢动？」叶儿用尽全力斜斜的抽了一鞭，唤起所有旧有的伤痕。



　　「啊！」剧烈的疼痛让小花不小心喊出声来，结果又是换来重重的一下。屁股已经布满了肿痕，有些地方还看的出青紫，叶儿却毫不心疼的继续打着。



　　「姊姊……对不起…小花知道错了……小花一定会听话的……」再怎么乖巧，在疼痛不断的波击之下，还是孩子的小花也不住开始哭着求饶。



　　叶儿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，扔下藤鞭，自个儿回房去了。

　

　　　叶儿对小花的态度十分冷淡，她甚至觉得，只要给她吃饱穿暖就好，其余的，就只是把小花当作让她继续走在这个圈子里的依据而已。对于家里多了个人，他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，妹妹这个词儿，在她眼中，也不过就只是个词儿。



　　面对小花对她的热情与友好，叶儿完全无动于衷。当初，大树也是这样对她好的，甚至更加的好，后来呢？那些甜言蜜语也都只是诱饵而已。现在，她吃过亏了，以后不会再上当了，过去的，也就永远成了过去了。

　


　　　小花上学的第一天晚上，当叶儿进入家门时，远远的空气中就洋溢着一股晚餐的味道，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。叶儿却丝毫不为所动，先回房里放了包，走到餐厅，看见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，清蒸石斑，红烧牛楠……，甚至是叶儿最爱的竹笋排骨汤。



　　当叶儿正傻愣愣的看着的时候，小花从厨房里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，满意了看了桌上的菜，心想着姊姊一定会喜欢，一抬头就看见姊姊站在前方。



　　「姊姊！对不起，我刚刚在厨房，没听到妳回来了。这些菜是我跟院长学的，希望妳会喜欢。」语毕，她朝着面无表情的叶儿笑了笑。



　　叶儿缓缓的看了满脸期待的她一眼，平淡的说：「我想睡了。」然后转身走进房里，这个晚上没有再出来过。



　　当时，僵住的小花看了看墙上的钟，六点。
对于叶儿的冷淡，小花总是不以为意，她觉得，姊姊要了她，对她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。而叶儿，依然平平淡淡的。谁都没有想过，原本开朗的一个女孩儿，只因为这样一场情伤，就此失去了光彩，失去了笑容。



　　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儿的叶儿，自然对于小花做的种种没有感觉。她认为，这个妹妹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，至少她是这么认为。就像对世间的事物一样，都会有消失的一天，尽管小花不会走，也是会有老死的一天。



　　小花小花，终究会成为叶儿生命中的主角，就像是外头的大自然一样。

　


　　小花刚进入学校一个多礼拜就遇到了期中考，之前没读过多少书，这么一考，自然是惨不忍睹。当叶儿收到成绩单时，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把小花叫到她的面前。



　　「告诉我，这怎么回事？」叶儿问。



　　「姊姊，我跟不上学校进度，所以……」小花照实回答。



　　「借口。」她冷斥。「去趴好。」



　　小花尽管是满腹委屈，也依旧听从着姊姊的话。



　　「考了五科，妳没有一科及格的，我就打妳五十下吧。」叶儿不容反对的说完，又走到了角落里的盒子去，这回，她拿出了细长的柳条，还是前几天刚摘的呢。她在空中甩了甩，发出咻咻的声音，小花吓的绷紧屁股上的皮肉。



　　叶儿走到她身旁，掀起她黑色的制服百褶裙，褪下她的内裤。她这回一点也没有小花心理准备，扬起手就是连着十下，而且重重的都打在同一块皮肉上。小花疼得把下唇咬出血珠，有些咸咸的血味儿传进嘴里，却丝毫不敢挪动身子，上次动了身子后遭到的怒喝，彷佛还历历在目。



　　十下所累积在一起的力道，让小花的粉臀立刻起了一条深红色的痕迹，还肿的高高的。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委屈，使她不禁热泪盈眶，只敢偷偷的留着眼泪，却不敢哭出声音来。



　　啪啪啪啪啪，下一下沿着上一下打下去，紧紧的贴在一起，传来的疼痛却像是一块儿的。以前和大树的美好回忆，现在带给叶儿的是满满的无奈，带给小花的是满满的疼痛。



　　当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同时，叶儿已经失去了分寸，脑海里又是那个人，为什么总是挥之不去？手中的柳条没有方向的乱抽着，小花不住唉唉的小声叫着，叶儿却像是没听见似的，只是挥舞着手。



　　当叶儿放下柳条颓然走进房里的时候，小花已经是全身冒汗，无力的动弹不得的趴在桌子上了。

　　

　　　虽然叶儿打小花的时候总是无情的，又或者是说，平常叶儿的态度也是无情的，可在小花的心中，叶儿仍是一个不可抹灭的存在。她喜欢静静的看着叶儿，叶儿专注处理着文书的侧脸，在小小的她的眼里是多么的成熟美丽。



　　可叶儿每每看见小花这么看她，心里总是很害怕。好似小花正打量着她，她恐惧，她恐惧那注目的眼神。她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，不去在乎小花的一举一动，却是功败垂成。

　


　　「小花，妳给我过来！」叶儿愤怒的叫着一边擦着桌子，一边偷看着她的小花。



　　小花听了叶儿愤怒的声音，慌慌忙忙的洗了洗手，忐忑不安的走到她面前。



　　「姊姊？」她轻唤。



　　「我告诉妳！以后不准再看着我了！」她一边说着，身子跟声音还有些颤抖。



　　「………」小花给吓哭了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着。



　　「我讨厌！！」叶儿突然一声大吼。小花先是征住，接着就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跑去，泪水沿着脸颊滑落，散布在空气之中。



　　叶儿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消失在自己眼里，猛地摊坐在沙发上，心情不可言喻，有无奈，也有着深不见底的恐惧。

　

　　　对于小花而言，叶儿姊姊是她唯一的依靠，而方才姊姊这么大声的说了讨厌她，这叫她该怎么办？小花趴在床上，不禁痛哭失声。



　　而外头的叶儿，无力的把头靠在沙发上，心里的那种恐惧感越来越深。她的思考已经超乎了我们能够想象的，已经过于偏激，过于……黑暗。为什么只是一个名为大树的男人，就让她成了只没有灵魂的躯壳？还连带着波及到小花这个无辜的孩子？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出答案，追根究底是大树的错？这样讲，又对吗？



　　叶儿开始思考着小花这个人的目的，接近她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？说不定就是像某个人一样，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她而已。

　


　　思及此，她忽然站起身，一脸坚定的走进小花的房里。一打开门，就看见小花趴在床上，不停不停的哭泣着。小花一见到姊姊，连忙用小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，止了哭声，却还不住哽咽着。



　　「怎么？妳想走么？」叶儿怒吼着。



　　「没有，小花没有！」小花摇着头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

　　叶儿静静的看着她，一脸的不信任，小花已经委屈地不能自己，泪水鼻涕在一张漂亮的小脸上跋扈地畅行着。



　　「我告诉妳！我是不可能让妳走的！」利用完她就想走么？不可能！叶儿碰的一声甩上房门，门阖上的那一秒，小花正用着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说着：「姊姊……小花真的不想离开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叶儿不再与小花说任何话，把小花当成空气般看待，小花尽管伤心难过，却也不敢说些什么。隔天早上，小花正要出门去上学的时候，却发现姊姊把她的书包给扔了，年幼的她，却只是以为姊姊不想让她出门，单纯的不想让她出门而已。



　　叶儿怕，叶儿怕小花只要走出了那扇大门，就会离开她，报复她……做尽极其伤害她的事情。她几乎每天都活在这样的恐惧里，白天吃不好，晚上睡不好，两三天下来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不能人样。今天，她决定要走出这种恐惧。

　


　　夜晚，叶儿独自坐在自己房里的书桌旁，多天来第一次开口：「小花。」



　　在卧房里发呆的小花，猛然听到姊姊叫唤自己的声音，吓的跳了起来，急急忙忙的跑到叶儿的房门前，却有些害怕的停了脚步。



　　「小花，妳进来。」听到姊姊平静的声音，小花开心的以为她已经不再生气了，然后笔直的走到姊姊身旁。



　　两人无语的对望着。叶儿是在斟酌考虑些什么，小花则是不敢开口。



　　叶儿率先打破了沉默：「哪，这杯水给妳喝。」她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小花。



　　小花接过，凑进小嘴，毫不迟疑地喝了下去，猛然间，叶儿的眼底闪过一丝什么，匆忙开口阻止：「别，别喝完！」



　　她从小花手中接回水杯时，看了小花一眼，轻声问：「小花，妳今儿个要不要和我一块睡？」



　　小花吃惊的看着她，姊姊……终于肯接纳她了吗？



　　叶儿见小花不开口，又问：「妳不愿意么？」



　　「不，没有，」她连忙摇头，「……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！」



　　叶儿没多说些什么，只是点点头：「那躺上床去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叶儿躺在自个儿的床上，这回却有一阵阵的温暖传来，这么久以来，她都是一个人躺在这张冷冰冰的床，多久已经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？不过，这会儿，叶儿已经决定要永远让小花在她身旁，永远无法离去……

　


　　叶儿和小花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，这是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。



　　小花心中是满满的欣喜，小小的身子还不禁有些颤抖，姊姊，姊姊就躺在自己的身旁啊！逐渐地，感动冲过了理智，头有些疼了起来，不过小花却不怎么在乎。直到她睁眼想看看身旁的姊姊时，发现眼前是一片白花花，景物不清的让她猛地知道了些什么，又或者说是，她早就知道了。小花轻轻的闭上眼睛，意识开始有些模糊，可泪珠还是一颗颗地从眼里溢出，从眼角滑落。



　　小花的头疼的剧烈，嘴里却喃喃的说着话，稚嫩的嗓音有些模糊的说：「姊姊……谢谢妳要了小花……」叶儿睁开眼，貌似有些东西正强烈的撞击着她的心，貌似有些东西正在萌芽，正在觉醒着。我要了妳并不是要为了对妳好呀，她心里想着。



　　小花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越来越慢，要让叶儿专注心力才能依稀听到这些话儿：「姊姊……小花想永远和妳在一起……」这是叶儿人生中的第一个承诺，想永远在一起，这六个字紧紧的揪住了她的心，疼着，撕裂着，不知何时，她已经热泪满脸。以前，尽管是大树离开了她，她都不曾落泪，却不知怎么，小花细小的声音像是催泪弹般，让她的泪水不可遏止的流下。



　　叶儿没有思考的起身下了床，小花原以为姊姊要离开房里，却看见姊姊缓缓的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水，喝进了自己肚子里。这水苦的让叶儿不禁皱眉，这么苦，而小花……却是那样的信任的喝了下去。



　　躺回床上，叶儿搂着小花，竟然是那样温暖的感觉，可这一切却都来不及了……良久，直到惊觉小花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浅，她轻轻的吻了吻满脸泪水，逐渐阖上小眼的小花，声音开始粗哑：「睡吧……我的妹妹……。」

　　

　　然后，她也阖上了眼。

　

　　


　

　　睡吧……妹妹……睡吧………

　

　

　　最后，叶子连同花儿一起坠落，永远在一起。